【快讯】毛丹青：故乡是文学的起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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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丹青(居住在日本的作家神户国际大学教授)

我对故乡和文学的思考有直接的理由。 这可能是因为去日本旅行持续了30多年而造成的现实。 离家乡越远，离文学越近的感觉就越大。 当然，离开在这里是指时间和空间离我个体的距离。

最近，因翻译村上春树小说而闻名的丹麦语翻译家霍尔姆来到大学研究室，坦率地说出了她的理由:一位电影导演邀请我去看纪录片，沿着我翻译村上春树小说的第一条线索，重新审视故乡与文学的关系。 因为我知道毛教授的地址是村上春树少年住的地方，所以来了这里。

光是听到，就突然产生了越界文学的气息。 2002年大江健三郎访问过莫言的山东老家。 作为现场翻译，我最先感受到了故乡和文学。 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到适合彼此的副本。 文学发生的机制可能大部分来自故乡。 这不仅包括了我个人域外的经验，也包括了通过文学翻译得到的深刻认识。

和霍尔姆的共同话题是村上春树，他翻译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是因为故事的发生地点和相关情节就在我家附近，是一个让村上少年活了19年的故乡。 我对她说:作为译者，只要是我们认识的作家，从他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到另一幕，纵深感一定很强。

其实，我也是为了让霍尔姆先生听而这么说的。 据说，年获得丹麦安徒生文学奖的村上春树的演讲的开头是在这一天读安徒生的《影》。 我的丹麦语翻译霍尔姆向我推荐了这个故事，她说她确信我有兴趣。 读了，还是吓了我一跳，安徒生竟然写了这样的故事。

《影》是安徒生描写人的异化的有名作品，与他平时非常阳光温暖的童话不同，在这个故事中，他的笔下是人类彻底的绝望。 我问霍尔姆:你推荐村上春树读《影》的最大理由是什么？

她回答说: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从故乡的寒冷国家到温暖国家，然后失去了自己的影子，但影子却成了主人。 在这里，人是无法挽回的替代，终于死于非命。 这个故事通篇也是穿梭于故乡和现实的过程，这是我推荐的重要理由。

村上春树也和其他日本作家一样，是个喜欢在故乡留笔的人。 以兵库县西宫市为例，这是村上春树从小生长的地方，气候环境宜人，历史上许多日本作家与此结缘，在当地被称为文人乐园。 井上靖、田边圣子、远藤周作、野坂昭如等着名作家，都曾将这里的美景种植在自己的文学作品中。

在同一个故乡，无论是作家还是译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主题都离不开时空的置换。 就像霍尔姆先生说的那样。 我记得大江健三郎曾经比较过他和莫言的文学故乡。 因为当时的翻译笔记一直留着。

谈话地点是莫言的老家山东省高密平安村，大江健三郎说:“我比莫言大20岁，日本农村和中国农村不同，但我们确实有共同点。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 我妈妈和奶奶也给我讲了山村的很多传说。 这就像无声的祖父母讲故事给他听一样。 但是，这些传说并不一定美丽温暖。 我记得最吃惊的是关于狗的传说。 有一天，一个专门屠杀狗的人来到我的山村，他从家里到家发现了狗，把它带到了河的另一边，也带走了我家的狗。 他从早到晚，一只只杀，剥了皮再晒干皮，但最终似乎是为了卖这些狗皮。 他的狗皮都销往中国东北，当时日本侵略中国的传说给了我很大的刺激。 我18岁开始写短篇小说，那是我第一次坐夜行列车离开故乡，之后考上了东京大学。 我在当时的大学报纸上最先发表的小说是《屠杀狗的人》。 这让我想起了莫言的小说《白犬秋千》。 读这本小说很怀旧。 特别是小说从一开始，我的村子里就没有白犬。 狗是混血，也有看起来很白的狗，但总觉得有只发黑的狗。 请注意，这些描写，也和我非常相似。 我写《屠杀狗的人》的时候，它的身体那么凶残，杀了那么多狗，他怎么一点也不想让狗安乐死呢？ 我们的共同点首先来自小村庄，然后又离开故乡，在思念故乡的过程中，这些都成了我们文学的复制品，成为了我们文学的起跑线。